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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7, 2024 12: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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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以往，这是一段美感不足、思考欠佳的文段。一向写给自己看，但或许有人可共情呢（笑）。
很幸运，在1字头的最后一天与蔡老师面谈；倒也不幸，即将20岁的脑壳遭受了略大的冲击。人总是爱关联的，一种重新成人的中二感油然而生，正如假说下人类的处境一般荒诞。
「人类的噩梦尚未证成，我的噩梦已经完全」
哥德尔揪出了数学的不完备，量子力学与经典物理的时间可逆性依旧截然，光锥之内的生灵竟能预想光锥之外的时空。物理因果讲究封闭的定域性，“光锥之内皆为命运”，我们无法影响和认知到光锥外的东西。但认知主体能通过经验学习，产生对未来的预期，无论是预测潮涨潮落而开合的贝壳、还是能对未来进行无限畅想的人类，都出现了极其特殊的性质，即“非定域性”。有趣，让我惊讶的竟然是如此司空见惯的东西。
经验、知识、信息、认知、意识……许多彰显非定域性与超越性的事物都在质疑着经典还原论以及传统全能视角，带领人类走到今天的“柏拉图—爱因斯坦—图灵”范式已经疲软，我们应以何种新的视角来认知世界，认知当下的处境？
心身问题涉及许多思想实验，而这也正是物质意识问题的当代版本。中文屋实验里，屋子里美国人拿着的书很重要；哲学僵尸实验中，僵尸的反馈逻辑很重要。这些精密的规则不可能是随机自然产生的，其必然能够进行物理归因，归因到某些创造者上。换言之，这些看似封闭的假说都缺漏了最关键的一环。
单纯的“无知之幕”是承认存在后的怀疑，毕竟精密规则必然可归因到若干源头认知体；但我们需要思考的是存在本身。它如何来？又如何存在？
So，意识是什么？或者说自我意识是什么？若意识这一概念尚且广泛，那么自我意识应当是其中最为核心的一点。“对自我的直观，对外界的直观，对自我与外界二元关系的直观”，此为自我意识，还有如原意识、元认知等等好听的名字，Awareness of self，在此之后再衍生出Awareness of awareness。世间任何复杂的关系都衍生于二元划分，相似的前提是区别。主体性的前提是个体性，而个体性根属于生命命题。
将目光锁定太古宙，直觉提示我，对自我外界之间边界的觉察，是自我意识诞生的关键。简洁地假设，原初的自我诞生于薄薄的皮肤，但成长后的自我既具有内涵性又具有广延性，最基本的“我”并不会因为剪指甲而消减半分，但“我”的范围又本能地扩张到“我的”、“我们”。“自我”的边界是模糊的，但“自我”总归具有着一种指向自身的本能，类似于世俗意义的“利己”，我们可以取个名字为“肯定”。尽管缺少论证，这一假设仍然让我感到优美。
再看看这个悖论，我们如何为一个没有主体性的东西赋予主体性？向人类演化取经，若这经书不假，所谓自主意识的AI并非天方夜谭，而所谓不可解释性也只不过是硅基对世界的直观我们碳基get不到、只不过是硅基始终直观的都是碳基处理后的语料。如果在哲学思辨上这一切并无大碍，问题只是这条路为何要走、有多难走。
可悲，如果把人类噶掉，AI并不需要具有自主意识，作为一件凌驾于全体人类之上的终极武器就好，再来点邪恶势力的干扰，就能在某个时间点为了某条优化准则而选择按下消灭键。至于其可否像核威慑一样导致微妙平衡，我存疑。反之，一个具有自主意识的AI还有真善美价值观引导的可能，在对人类的共情上与人类共存。
顶着滑坡论证的嫌疑，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谁更具有主体性？失去意识的植物人与聪明听话的拉布拉多、到处抢东西的傻子和能言善辩的GPT、被镜像吓到的婴儿与会照镜子的黑猩猩。主体性是独属人类的吗？自我意识是人类的特权吗？万物之灵是人类的偏见吗？物理世界的硅基碳基之别，对于超越性的坎陷而言真的重要吗？
与朋友们在雨后的桂操上漫步，我闭上眼睛看看自己能坚持走几步。众多思绪在脑中纷扰，无边的窒息扑面而来，恐惧扯开了我的眼睛。
“其实前面啥也没有，道路宽敞的很呢。”
我再次闭上眼，沉浸于这种无聊的游戏。
“要大三了，我需要做出选择，选择以怎样的知识背景去践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慢一点，不要着急，你不必明天就做决定。”
霎那间，我想起了奥本海默，想起了珍贵影视资料中他含泪的演讲，想起来他引用薄伽梵歌的句子。原子弹铸就之时，他知晓人类必将走向这条路，个体的意志在宏大叙事下不过天地蜉蝣。
We know the world will not be the same. Few people laughed, few people cried, most people were silent. "Now I am become Death, the destroyer of worlds."
于是，我决定放过自己，剔除那些中二的掌控危机的意图，将准头偏向另一条容许更多思考、满足个人愿望的路。
我之为我。孤独感并未有星点消逝，但我想我已然立志。
生日快乐。
- 作者:Antony_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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